旧支配者

降调卡农

“他想什么,为什么,我统统不懂,那个时候他强烈而异样;也是那个时候,我诞生一点热烈思绪:我是希望他幸福,哪怕将来我们转眼就没了交集,我会怨恨他,也会祝福他。”

*御石 补档

*2016.5.20

bgm:D调卡农-tentoes

(网易云没有卡林巴琴的卡农!愁断肝肠 这首也很不错 拿来顶一下)


偶尔,御手洗会趁我洗碗的空当绕过屏风,跑到我背后来,双手攀住我的肩膀,小小声讲话。他发梢蜷曲刮蹭我的耳垂,离我那么近,好像算计好了将哪一块吐息铺在我身上哪一块地方。他这样做,也并非有什么要紧事(如果有的话,我想,他可能会在客厅大声嚷嚷),这时候肯主动抬脚过来找我,那一定会这样说的:石冈君,把手举起来一点。

一般我都会照做,不过这时候,我往往忘掉自己手里还抓着海绵和碗。水珠浑浊泛着泡沫,一路向下光荣沾湿我的袖口——御手洗就把身子压过来,他的手臂是一个圈套,毛茸茸的头发,在我颈部辗转;一只小熊从铺满青草的山坡上徐徐滚下。通常,他对模仿狗叫的执着也许会让我苦恼,这个时候,他却成了不懂发声的漂亮雕塑,倒真有一种犬类的余裕在里头。

御手洗头一回从后头揽住我时我还因惊吓而叫出声音来,困惑之余我堪堪清楚,他只是需要在这个时候得到一点他人身上的温暖,一个人若活得像御手洗这样,就必须在某个时刻去揽住某个人的腰肢,就像他在思考时乐得吃点水果,一旦兴致来了,他也爱拿指节去磕弄自己的门齿。即使我已经考虑清楚这一点,也还是问他:怎么啦,御手洗?他则收紧手臂,力道加重芸芸不断灌输。他一言不发。我会假装他在解释,在他手臂上轻打拍子,像哄一个不愿早睡的孩子,御手洗合目,我听得见他呼吸沉着,一吸一吐都要用尽毕生力气。在我看来,他活得明明没有多么严肃不苟,这会儿倒是先把喘气方式认认真真琢磨好了。我定在那里,是不可以动的;我一抖,他就好像很不满的锢住我,这下他终于有点撒娇的样子。

沉默,然后是他的重量,温度和重量是成正比的,我早都习惯了。那之后,他在我后方不远处站定,轻轻喊我:石冈君。我就利利索索冷落掉满池子等待洗礼的餐具,转过身子主动把自己送到他的怀里去。我顶着御手洗的下颚,他抱着我摇晃一阵子,这时我就不再问怎么了,而是安安静静等他开口,他也许会讲石冈君,两杯红茶;也许嘴唇什么动作都没有。

我是在他怀里,却像深陷沼泽;这只不过是一星半点残余的视觉映像,却像第一千零一个夜晚,我死于马车道的一曲降调卡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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